遇见你在开始之前——补充集（7）
【修行业火的正确方法】
“三界中最强的法术。”东方青苍回答得很快，语气也很理所当然，“对本座来说，以后会是一个锋利趁手的工具，所以本座必须……”
“停停停。”莱菲抬手制止了东方青苍的发言，“这就是问题所在了。有句老话你听过没？万物皆有灵。那既然万物皆有灵，更何况这上古神火呢？你从一开始的定位就错了。”
“嗯？”东方青苍一皱眉头。
“这不光是你，也是三界众生的通病。你们总是简单粗暴地把此类事物看做是无生命的刀剑一样的东西，然后霸道专横地妄图去掌控他，简直大错特错。业火选择了你，你也选择了业火，你们彼此都有着对方的烙印。”
“要学会和业火沟通，真正将身体、元神和神火融合。你的意志就是业火的意志，你要办成的事情，业火必须要帮你办到。它不是你的物件，你的下属，而是你的伙伴，你的帮手，你们之间不存在谁驾驭谁的问题，别搞错了。”
“所以，你的意思是，我要学会和业火进行沟通？”东方青苍似乎有点明白了。
“对，站在一个平等的角度上，聆听业火的耳语，不断地尝试去沟通，直到最终业火回应你的那一天。”莱菲点点头，咬下最后一口灵果，“一旦你和业火心意相通，自然能如臂使指，假使有一天，你不够业火资格了，只要不是太过分，业火依然能为你所用。”
“比如说？”东方青苍一挑眉毛。
“七情树啊。业火的门槛不就两个：天赋异禀、拔情绝爱。但如果以后你的七情树恢复了呢？是不是就不够业火资格了？但是业火如果完全认同了你，只要七情树不是完全复苏，业火也会为你所用。”
莱菲终于停止教学，可是他的话却给了东方青苍很大的震动。一直以来，东方青苍都秉持着‘你狠我更狠’的原则。可今天莱菲的一席话，让他模模糊糊对如何驾驭业火看到了新的道路。
毕竟，这些年业火的反噬让他非常头疼。他霸道，业火反抗得更霸道。让业火听从他的操纵，十次有一次就已经谢天谢地了。很多时候，他都只是粗放型把业火一股脑唤出来碾压对手，基本上算是火力覆盖。敌我不分不说，自己也累得很。
“认同？怎么认同？”东方青苍追问道。现在可不是什么好面子的时候。
“这很难说。”莱菲皱眉，“我告诉你一个简单方法吧。日常闲暇时就可以用元神之力去接触业火，尝试着和业火沟通融合，这是最普通的办法。特别是业火这种上古神火，要让他完全认同你，是需要你付出很多的。”
“你对它的爱护，对它付出的心血，它会感受到的。终有一天，它也会回应你的呼唤。当它回应你的那一天，便会真正为你所用。”
“哦……”东方青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看着眼前这个还带着稚气的年轻脸庞，莱菲站起身来：“那么，今天对话还算愉快？我话也讲完了该回去了。契约用这么长时间也对觞阙不好。”
东方青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，但随后表情变得别扭了起来，在莱菲的友好注视下，张了好几次口才期期艾艾地吐字：“今天，谢谢……了……”
后面的声音基本上就是蚊子哼，莱菲倒是很贴心地给了他面子：“不用谢，以后觞阙还得你多费心关照呢。没事多让他干干事，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。天龙脉是三界成长最为缓慢的种族，两万岁才算成年，你要坚持不用童工就且等着吧！等你成年了他还是个小豆丁呢~”
眼睛缓缓闭上，再睁开的时候，就该是觞阙的意识了。只是在阖眼的瞬间，他听到了东方青苍的低声疑问。
“你们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，龙族为何还沦落至此？”
轻轻地笑出声来，莱菲轻声答复：
“过大的力量会招致不幸；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邪恶的话，那就是人的心。”
【你是坏人吗？】
你说，鸟为什么会飞呢？
觞阙有点没回过味神来，鸟为什么会飞？这个问题太过莫名其妙答案又理所应当，鸟本身就会飞啊。
“很久很久以前，我的父亲，也是我的冠名者，就问过我这个问题，我的反应和你一样，觉得很可笑很理所应当的答案。”觞阙的反应在薇尔看来并不意外，她抱膝坐下仰望苍穹。随着初始神龙的消失，四周不再是白茫茫一片：头顶，无数的星辰闪现，当然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星辰。觞阙也抬眼看着壮美的星辰大海，很难想象自己的生命源头竟源于自此。
“后来，直到最终大战前，我才找到了答案。找到了我为何会出生在这个世界的意义。”耳边，薇尔的声音传来，“鸟为什么会飞？它只是因为自己想飞才会在天空飞，没有任何理由，就算可能折断羽翼也无所谓，鸟就是想飞才会在飞啊。”
薇尔看向觞阙，似是笑了出来：“你知道吗？我生活的年代那任水云天的东君，他想的对抗太岁是什么方法吗？既然太岁是由众生的妄念而生，那就抹除掉众生的感情，以绝对的‘法理’统领三界。这种想法无论是我还是莱菲，或者是巫芪，都无法接受。我们宁愿去牺牲自己封印太岁，也不愿面对这样的世界。人要是没有感情没有意志，那还是人吗，还算活着的吗？”
觞阙静静地看着她。
“我成为‘开路者’，是我自己的选择。觞阙，你的出生虽然是刻意为之。但是你就是你自己，你不是初始神龙，也不是我和莱菲，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理所当然地要你背负什么‘开路者’的命运。那一天到来之时，无论你选择背负或者是逃避，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，不要后悔就好。”
薇尔笑了起来，语气温柔：“历代‘开路者’无一善终，但是我希望，在你做出最后选择之前，你能去尽情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。我希望多年以后，你无论选择任何，都依然会对‘来过’充满感激。正如我当年对莱菲的遗言——”
薇尔的目光透过时间和空间，追忆着遥远的过去，年幼的莱菲嘶声力竭。
【我也无所谓啊！！如果能和薇尔一起死，我才不怕死——】
“你可以死啊。等你吃过、活过——做过所有想做的事情之后。”薇尔的声音空灵悠长，她望向觞阙，“这句话，我也送给你。无论你和东方青苍的结局到底如何，我都希望，那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。在你吃过、活过，做过所有想做的事情之后。”
突然间，一个漩涡自两人身边迅速展开。
“时间到了，你该走了。”薇尔看向漩涡，“看来那边的谈话已经结束了，回去吧，回去三界，你来这里还是太早了。”
“哦。”恋恋不舍地点头，觞阙以手抚心躬身行礼，“谢谢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薇尔也以手抚心还礼，随后她一个屈指弹向觞阙眉心，“我已将神龙的执念封印，往后的道路他不会再对你造成任何干扰。顺便，见到莱菲帮我带声好。和他说，我们虽然无法见面，但他的一切努力我都在世界树这里能看到——他已经长大了。”
“一定带到。”觞阙认真地点点头，走向漩涡，伸手触碰之时，小黑龙回头，问出最后一个问题。
“尊上……以后会是坏人吗？”
薇尔戏谑地扬起眉毛，眨眨眼睛：
“那我呢？觞阙觉得我是坏人吗？”
“呃……”小黑龙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。三界对于喰龙薇尔的传说虽有夸张成分，但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。她确实造成了无数无辜之人的牺牲与毁灭，无论从哪方面说，都是‘恶人’无误。‘龙族之卷’里尽管是由莱菲所编写在某种程度上带着浓厚的个人滤镜，但在薇尔的‘恶行’描写里，也是毫不加掩饰。正由薇尔自己对自己的评价：
【我是最恶的喰魔，亦是灾祸之主。】
看着觞阙的样子，薇尔扬起一丝愉快的微笑，轻声回答：
“所以，不必问我。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答案。”
然后，一切归于黑暗。
等再睁开眼睛，就看到东方青苍放大的脸，小黑龙猛地一激灵就要起身，身体却不听使唤，想来是第一次陪神契约运行这么久，体力有点透支了。
不信邪地正要强行起身，东方青苍手疾眼快一把把人摁住：“别动，你驱使契约太久，身体还有点吃不消。”
“哦——”乖乖坐回去，觞阙嗫嚅着开口，“尊上，其实我……”
“不必多说，龙圣主已经全部告知本座。”东方青苍一摆手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觞阙，“如果以后有任何难处，直接告知本座就好。莫要再隐瞒。”
觞阙张着嘴好半天，才讷讷说出一句‘是’。
“甚好。”东方青苍满意地点头，“那从此以后，你就是本座的近侍，本座的一切日常事务由你来负责。”
小黑龙顿时嘴巴张的都合不拢了。这是什么发展？不是，莱菲哥你都和他说了什么？！
“没问题吧？没问题回去就上任。”
不是不是不是，很有问题啊！！！这么明显的问题尊上您还看不出来吗？？！！
看着小觞阙目瞪口呆的样子，东方青苍莫名地心情大好，还很好心地提示道：“你就当本座现在已经流落街头，只能靠你侍奉度日。”
救命啊——尊上你就当我当时童言无忌能别再抓着这个梗不放了好么？！QAQ
觞阙的龙元神都快撞墙了，也在这时，灵魂深处契约那头就适时如传来如同救世主般的天籁：【没关系，上呗。我等下就给你写岗前培训手册！】
【莱菲哥你还会这个？！】
那头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，然后莱菲坚定地声音传来：
【当然会！还有谁是能比当年的薇尔更难伺候的吗？！】
(￣▽￣")还是不要告诉他，他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，薇尔都能在世界树那边看到好了……
小黑龙决定日行一善。
看着觞阙傻乎乎的脸，东方青苍不禁莞尔，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起了身。“可以走了吗？”
“啊，哦，没问题了！”早在和莱菲对话之时，来自龙圣主的至纯灵力就攀援其上在他身体里游走了一周天，小黑龙踢踢腿站起身来抓住了东方青苍的衣袖。
“那就回去。”
“嗯嗯。”觞阙点点头，只是在跟着东方青苍迈开步伐的那瞬间，用只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悄声说道：
“尊上不是坏人。”
“你也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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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最沉重的几章算是写完啦，接下来就是欢乐日常了XD
巽风、息芸也会在后面陆续登场。是的，觞阙其实比东方青苍更早认识息芸（小兰花）~【东方青苍：=-=坏了，我成第三者了？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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